如果有一天,你要去巴黎旅行,请随身携带一本书,一本把巴黎的历史、典故、文化、渊源等等诸多知识轻轻松松洋洋洒洒地说给你听的书,没有炫耀,没有骄傲,让你在阅读的时候常常窃喜自己得一良师。
而最好的选择,就是《带一本书去巴黎》,咋一看像是一本带有小资情调的游记,实际上,林达夫妇带着一本描写“革命”的文学名著《九三年》奔赴巴黎。朋友极力推荐这本书,想着要去法国,看本游记可以加多对了解,加上对欧洲历史和文学我是文盲一个,怀着虔诚的心情和远行的冲动读完这本书。它,并没有给我旅游手册的感觉,却对巴黎三百年前的历史和现存的街道建筑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更向往巴黎了,想去触摸那座历史浓厚充满艺术的圣地。也对自己知识的匮乏深感愧疚,都是小时候不好好读书的过啊。
我对作者甚是敬仰,多元的文化背景造就了独特的游览视角,即通过中式的思维,美式的观念来看法国,文化碰撞的火花更盛,对比度也更加明显。不同于其他游记,作者更像是在借由文化名人来选取景点,再借由景点来诉说历史,望着一座座古老的建筑,将读者或是游客的思绪拉回到几百年前,感受路易十四的霸气,路易十五的荒淫以及路易十六的软弱与无奈。
“一百年,可以积淀、挣扎、反思而产生雨果。一百年,也足以推陈出新,埋葬一段历史,因而彻底忘却,整个民族并不因为经历了什么而有所长进。巴黎是一个城市,也是一段历史缩影……你会感受一些他们的历史观。”
刚开始,我们读着奥斯曼和老巴黎,读着塞纳河上的西岱岛,读着巴黎的教堂,我们带着那种对法国、对巴黎的美好浪漫的幻想,随林达去游历,去想象。“巴黎之后,还有大巴黎,就像北京的三环四环,一圈比一圈大……”
巴黎作为一个现代大都市,寸土寸金,但它却不拥挤,不会让人难以透气。一方面,塞纳河委婉穿越,从东到西,带来清新的风;另一方面,巴黎人会永远留着法兰西古都的象征,远郊的凡尔赛宫,枫丹白露,核心的塞纳河西岱岛,巴黎圣母院,皇家小教堂……
当我们踏上巴黎的街道,坐在沿街的露天咖啡馆,看着巴黎完整的古都风貌时,谁也不会想到,当大革命发生在浪漫的巴黎人身上,居然隐藏着一股血性的恐怖。
读到后面的时候,作者开始进入正题,谈起激进的大革命。林达以优美的笔触描绘了法国文化精致优雅的一面,却更衬托出革命的血腥和残暴。这极大地冲击了我们从高中课本当中学到的关于法国大革命的历史知识,甚至颠覆了我们的思想。
作者从述西岱岛的贡赛榭峄带我们进入其中,“在西岱岛外围散步,确实很容易被贡赛榭峄独特的建筑风貌拖住脚步,可是,这样一座在审美上近乎完美的建筑物,却沉重得叫历史无法抬头。”
我们开始隐约感觉到了一种不可置信的寒意。
国王路易十六、王后玛丽、革命三大领袖丹东、马拉、罗伯斯比尔......雨果写道“那个含义不明的治罪条例,使得断头台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头上。”
没错,但更让人震惊的不是法律条例,是人性的转变!
“三年前的革命,是以攻打和摧毁巴士底狱,救出七名囚徒作为开端,三年后的革命深入,共和国的成立,是以变学校、教堂为监狱,私刑屠杀上千名无辜囚犯作为标志的,做这两件事情的,同样是巴黎民众。”
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那是没有尽头的残忍,革命中的残忍是一头怪兽,培育这样一头怪兽,就一定有必要吗?”
对啊,但不残忍的革命还叫革命吗?当温和改良改变不了局势,革命不必要吗?但革命的残忍必须有个尽头,此时,改良能以柔制刚扼住革命的残忍吗?事实证明,大多数情况下那是行不通的。那到底能用什么来结束恐怖?
一直读到书的最后一章,我们终于找到了作者给出的回答,那是良知,只有良知。
书中还有很多震撼着我们的地方。例如在我们想象中美轮美奂的梦幻城堡,居然是中世纪曾经非常普遍的地牢,更沉重更触目惊心的是“上面一层是地牢,下面一层是地狱”;再如断头台的设计,居然源于人道主义,这的确令人费解。
直到现在我也不敢说自己已经读完了此书,因为这本书可以让你时刻处于“正在阅读”的状态,犹如巴黎这个城市一般,浓厚的文化底蕴和城市氛围,让来到的人不想走,让去过的人还想去,这本书会带给你同样的感受。
如果你读完了《带一本书去巴黎》,对法国、对巴黎有了不同以往的、更深入的认识,那么,接下来很自然的,就跟林达当年一样,读《九三年》吧!